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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又不是小女孩子,有什么好激动的。”聂倩柔沉吟着道,“都说傅姐姐会做人,我瞧着也是如此,但不知怎的,总觉得难以走进她心里去。傅姐姐总是笑容可掬,反叫人觉得她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,看不分明,而且愈走近愈危险。”
原来她和厉兰妡的感觉一样。厉兰妡笑道:“如果傅夫人只是不安于闺阁,想要到战场上大展身手,如今她算是做到了,咱们该为她高兴。”
“但愿她要的只是这样,”聂倩柔颔首,叹道:“可是我总为你担心哪!傅夫人这回出尽风头,等她回来后,不知陛下会升她怎样的位分,你该如何自处呢?”
“还能怎样,莫非将皇后之位都与了她不成?”厉兰妡强自微笑,“我也不希图什么皇后之位,只是陛下若真有这个盘算,太后第一个不依的,何况还有淑妃呢!”
聂倩柔正要作答,在一旁玩耍的萧忻蓦地抬起头,睁着两只圆溜溜的黑眼睛道:“母妃在谈论傅娘娘么?”彼时他亦与萧慎两军对垒,两人手里各自攥着一套木头精雕细刻而成的兵戈将士,是由宫中的良工巧匠打造的。俗话说得好,三岁看老,从他们玩弄木头小人的姿态已可约略看出长大后的性格,萧忻大开大阖,勇进急退,是睥睨天下的气概;而萧慎始终沉默,很少说话,举动谨慎,思虑良多,是盛世谋臣的风度。
厉兰妡抚了抚萧忻的头顶,“是在说你傅娘娘,她一介女流在战场上竟丝毫不输男子,对你父皇助益良多。”
萧忻骄傲地挺起小小的胸膛,“儿子早知傅娘娘有如此本事,她身上流着漠北的血液,自是与寻常大庆女子不同。”
厉兰妡闻言大惊,与聂倩柔面面相觑,急问道:“这话你从何处听来?”
萧忻颇有些赧然,“就是有一回在涌泉殿外,隔着窗户听到的,傅娘娘与雪枝姑姑偶尔说起的,后来儿子进去,她便没再说了。”
几岁大的孩童知道什么,自然是觉得这话颇有气概,有模有样地学了来,却不明白其中是什么意思。
萧忻见她神色两样,疑惑地问道:“母妃不舒服么?”
厉兰妡勉强镇定了脸色,安抚道:“没什么,你与弟弟好好玩罢。”
她与聂倩柔一径步出殿外,聂倩柔见她忧心忡忡,便劝道:“其实娘娘也不必太担心,大皇子或许听岔了也不一定。”
她自己也知道这话不足为信,又转口道:“再者咱们大庆人与漠北通婚的也不少,不见得有什么妨害。”
寻常人是无所谓,可似武威将军这等曾镇守边关的将领,一旦有个什么舛错,便是万劫不复之祸。
厉兰妡沉着脸道:“姐姐请先回去罢,此事我必得查个清楚呢。”
厉兰妡先往涌泉殿去了一回,雪枝是傅书瑶的心腹,已经由她带去,剩下的只有一个雨柯。然而雨柯年纪尚小,诸事未见分明,厉兰妡察言观色试探了几句,见她一问三不知的,知道傅书瑶未肯对她加以重用,只得失望而归。
兰妩陪着她来来回回跑了几遍,腿脚也酸了,不知她对此事看得为何看得如此重,“娘娘,即便傅夫人真有个什么,鞭长莫及,咱们也照顾不到,何必如此费神呢?”她只当厉兰妡见傅书瑶如此风光,认真吃醋,立意要找出她的错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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